俄罗斯与中国的远程航空兵需求差异

中俄两国不同的历史与地缘战略环境，决定了对装备体系的需求差异，因而两国对相同装备研究的领域角度也有很大区别。中俄两国装备体系都是源于苏联，但是俄罗斯更为直接地继承了苏联的主要遗产，而中国仅仅是依靠苏联奠定的基础，通过长期探索发展出了本国特色的体系，再重新与俄罗斯引进技术相结合。随着二战后地面和海上作战形态航空化程度的提高，航空兵装备体系的发展成了武器装备体系中的重点，因此也最能反映出不同国家的战略与装备体系的差异。

苏联版图横跨欧亚大陆北部，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相当于两个中国或美国的国土面积，或将近18个法国国土面积，而苏联人口在年时才仅接近2.9亿。这样地广人稀的国家，面临的国防问题就是需要一个高效和快速的航空兵作战体系，以便利用有限的兵力和设施，实现对辽阔疆域领空的警戒，并且能够在任何地点发生情况时，都能及时抵达和处置，这对于遏制战后以航空兵为主要形态对苏联构成的威胁至关重要。苏联军事理论在战后依据航空兵作战使命划分军兵种，分别为远程航空兵、前线航空兵、国土防空航空兵、运输航空兵、海军航空兵。其中苏联海军航空兵属于由远程航空兵、前线战术航空兵、运输航空兵构成的混成兵种。由于苏联陆军航空兵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才成立，并且最初交由空军指挥，因此陆军航空兵实际上被归入前线航空兵中的运输航空兵序列，直到年才脱离空军隶属陆军指挥，因此在转隶陆军之后依旧属于前线航空兵类型。

国家军事战略决定其军兵种的使命与划分。苏联航空兵的军兵种划分也是随其军事战略和武器装备体系的调整，历经多次改组和调整。在20世纪30年代组建的三个直属最高统帅部指挥的特种航空集团军是苏联远程航空兵最早的部队，这些集团军建制内编有轰炸机和歼击机旅，使命是能够独立遂行大型战役，是当时的最高统帅部直属战略预备队。当时苏联最高统帅部意图是将其配属在苏联纵深的核心地带，任何方向有突发情况都能够立即投入作战。这在当时的战略意义是充当苏联军事战略上的快速反应部队，以歼击机和轰炸机对地发起歼灭战斗。对于苏联这样辽阔疆域的国家，这种战略预备队的出现，有利于减少各个威胁方向上平时部署的常备部队，而战时这些位于各个地理中心的战略预备队又能够迅速抵达，使得在战区形成优势兵力和火力，这样就大大提高了军队的作战效率。这是苏联在20世纪30年代的几次战争中得到的经验。苏联一直在寻求相对较小部队规模，提高作战效率的发展道路，因为其国土太辽阔，兵力不敷使用，以至于中部、远东、西伯利亚等地区的部署近乎空白。组建战役航空集团军的思想是受当时的空军制胜论影响的产物，而实际上当时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对地作战效能较为低下，并不能有效遏制战役级别的大规模进攻。

苏联军方很快就意识到战术思想需要调整。年，这些特种集团军被裁撤解散，在其建制内的重型轰炸机团基础上，于同年11月建立了最高统帅部直属的远程轰炸航空兵部队，建制内有5个航空兵团和1个独立航空师。当时在苏联空军中，航空兵被分层次配属，除总部直属的远程航空兵外，还有方面军属航空兵、集团军属航空兵和队属航空兵。根据当时最高统帅部的规划，总部掌握远程航空兵主要承担战役纵深轰炸使命，相应的护航则主要由该战役方向的方面军统一调配下属航空兵部队中的歼击机承担。这个作战模式基于当时欧洲局势是可行的，欧洲国家战役纵深相对较小，大量的战斗机云集前沿地带，足以为轰炸机群提供护航和前方战斗服务。在卫国战争爆发前夕，苏联远程轰炸航空兵规模已经达到由数个航空兵军和独立航空兵师组成。在国家西部地区部署了4个航空兵军和1个独立航空兵师，兵动达到架飞机和个机组。远程轰炸航空兵军配有数个师，每个师下属3至4个装备61架飞机的飞行团。战时这些远程航空兵将配属主要方向的前沿方面军指挥。

年6月22日纳粹德国发动“巴巴罗萨”行动，击溃了苏军在边境地区集结的大批部队，当时部署在前沿地带的作战飞机损失惨重，其中部署在前沿的几个方面军及以下队属航空兵飞机近乎被全歼，这促使苏联空军在年7月至8月进行改编。航空军的建制撤销了，远程轰炸航空兵缩编为若干独立的远程轰炸航空兵师。年3月5日，根据国防委员会的命令，统帅部远程轰炸航空兵改编为远程航空兵，直属于最高统帅部。改编的目的是建立航空兵集群，以便集中兵力突击战役主要方向上的敌方目标。年夏，远程航空兵拥有7个轰炸航空兵师，到年底已发展到了11个。年，由于远程轰炸机产量的提高，在远程航空兵内恢复了航空兵军的建制。年12月，远程航空兵已拥有8个航空兵军和2个航空兵师。年12月，远程作战航空兵改编为第18空军集团军，并归空军指挥。年4月，在第18空军集团军的基础上，重新建立了苏联武装力量远程航空兵，编成内组建了第18、43、50空军集团军。年1月分别改称第50、43、65空军集团军。

20世纪50年代末期，赫鲁晓夫的核火箭主导战场的理论对远程航空兵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导致由最高统帅直属的空军远程航空兵集团军解散，战略轰炸机编入由空军建制内的航空团。赫鲁晓夫认为，未来战争将是以火箭和核武器为主的远程和超远程火力战主导，无论是洲际导弹的战略突击，还是中短程导弹的战役或战术突击,都将是以核武器作为战斗部，而且苏联不忌惮这种大规模全面核战争，赫鲁晓夫认为，这种核武器的远程火力战将使得战争在很短时间内结束，剩下的任务就是陆军和海空军的占领与扫荡，在这个战略思想的主导下，空军和航空兵的主要任务中，执行核突击使命已经不重要，因此可以缩编和裁撤，将其作为一种辅助作战兵力。尽管苏联在年赫鲁晓夫下台后修正其偏激的军事思想产生的不良影响，但是他造成的后果在短时期内难以消除，以至于远程航空兵成为空军建制内几个航空团的情况在60至70年代没有变化，但是空军部队的内部有较大调整。70年代空军师建制内由2个团扩编为3个团，适应苏联海空军大规模扩军的需要。这个时期新一代可变翼超音速的Tu-22M型中程轰炸机产量增加，同时配备海空军部队。这种轰炸机不仅是空军打击战役和战略纵深的技术装备，也是海军遂行高机动航空集群海战的重要平台。苏联科研院所为这种轰炸机配套研制的可变翼的老式轰炸机转为远程侦察或退役。

苏联远程战略空军在年武装力量进行大规模机构改革时再一次做出调整，撤销了远程航空兵部，重新组建5个最高统帅部空军战略集团军，包括莫斯科37集团军和斯摩棱斯克第46集团军，以及第4、第24和第30集团军，由空军总司令直接指挥。年在莫斯科37空军集团军司令部的基础上恢复了远程航空兵司令部。87集团军就此解散，在伊尔库茨克第30空军集团军的基础上建立第30战略空军集团军。直到苏联解体，其远程航空兵一直保持这个编制。年的大规模改革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苏联60至70年代的国防建设成果，各种武器装备的研制和生产都达到了苏联时期的巅峰，随着大批新型飞机的投产，苏联空军和国土防空军都在扩充，这也是苏联军事战略从核战争主导，转向重视常规战争的时期。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所继承的就是这个时期苏联远程航空兵的全部遗产。

冷战结束后，俄罗斯面临如何改造苏联遗留下的这种庞大的武装力量，显然不仅为大规模核战争建立的远程航空兵难以适应冷战后时代的各种安全威胁下的作战，俄罗斯也没有能力维持其庞大的规模。冷战后时代的战争在规模上主要呈现出低烈度冲突和局部战争，在技术上越来越要求防区外投射和精确打击，这两个最重要的特点都是当时俄罗斯远程航空兵难以适应的。苏联的远程航空兵配套的武器和系统主要针对使用核武器的飞航式远程空对地导弹，不仅主尺度大，而且缺乏打击点目标的制导精度，因为配备核战斗部的空地导弹属于大规模杀伤武器，无需精确到能够打击战术目标的精度。当冷战后时代到来，低烈度冲突和局部战争中，对点目标的打击摧毁成为主要需求，因为这类战争往往会在本国或盟友疆域发生，如在俄罗斯境内爆发的车臣战争，以及格鲁吉亚战争中的阿布哈兹与南奥塞梯亲俄武装等，使得俄罗斯的军事行动必须考虑降低空袭的附带伤亡，避免造成本国公民或是盟友人员的伤亡。但是苏联的远程航空兵却没有这类配套的武器和系统。尽管在苏联解体前，很多这类配套项目已经在研，但距离研制完成还有很大差距，有的项目甚至仅有概要设计或方案。在年之后的十年中，俄罗斯的经济状况无力完成这些工程。

俄罗斯接收的海军远程航空兵装备具有配套远程反舰武器和系统，不过这些系统依旧存在不适应冷战后作战需求的情况。苏联海军远程航空兵是以美国和北约国家海军舰艇为作战对象，尤其是针对美国航空母舰战斗群。这使得苏联海军远程航空兵的配套机载武器发展重点是以远程空舰导弹为主，同时为这类导弹配备重型战斗部，以便摧毁大型舰艇。这使得俄罗斯接收的大批Tu-22M轰炸机主要配备这类大型的远程空舰导弹，而且其末导雷达主要针对捕获大型舰艇目标，因此对等效反射面积不足的小目标信号是放弃的，这就带来了诸多战术和技术方面的问题。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设计的大中型海军舰艇中，都采取了降低RCS的措施，使得大型舰艇的RCS仅相当于中小型舰艇目标的RCS，而一些中小型舰艇采取降低RCS技术措施后，可以达到接近15米小型金属船只的程度，这一系列技术进步，使得苏联时期研制的空舰导弹不仅在作战原则上不能适应，而且技术上也出现了重大的漏洞。早在苏联时期这些情况已经有所体现，因此在80年代苏联各相关的设计局已经开始着手解决，但是由于此时苏联已经开始全面衰退，这些研制工作都远没有完成。在苏联解体后的头十年中，俄罗斯同样对此无能为力。这些因素是俄罗斯大刀阔斧改组远程航空兵的重要原因。

俄罗斯最初的改组是将远程航空兵司令部保留下来，空军集团军司令部解散。年，空军集团军司令部解散，远程航空兵集团军改为师建制。年5月1日，俄又将空军远程航空兵司令部改编为战略空军集团军司令部，即第37空军集团军司令部，同时撤销了55、73和航空兵师及3个远程轰炸航空兵团。改编后的俄远程航空兵编为1个集团军，下辖第22和远程轰炸航空兵师，分别部署在欧洲地区和亚洲地区，这两个远程轰炸机师各有两个图-96远程轰炸机团和两个Tu-22M3中程轰炸机团。相比苏联时期的远程航空兵，俄罗斯裁撒了近一半的远程航空兵部队和装备。与此同时，俄罗斯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经济开始复苏后，逐步重新展开了对在役装备的升级改造，以及新型机载武器和系统的配套研制工作。

武器装备科研生产和列装需要较长的周期，但是突发的武装冲突和局部战争通常与其并无直接关联，这也是俄罗斯在年格鲁吉亚战争中遇到的问题。这场战争虽然持续时间很短，冲突规模是典型的低烈度局部战争，但俄罗斯武器装备体系的适应性局限仍然再次体现。年8月7日，俄罗斯远程航空兵的一架Tu-22M3型中程轰炸机在南奥塞梯；首府茨欣瓦利附近的山区上空执行任务时，被格鲁吉亚地面防空火力击落。最初进入南奥塞梯的俄罗斯地面部队称可能是潜入南奥塞梯境内的格鲁吉亚防空部队的“山毛榉”机动防空系统所为，但俄罗斯军方也有观点指出，“山毛榉”系统是中程地空导弹，不可能占据有效的射击阵地，因为当时俄军对周边的监视情报表明，没有“山毛榉”系统处于能够袭击茨欣瓦利北部山区Tu-22M3轰炸机的位置，导弹是从南奥塞梯南方边境地区发射，只有S-远程地空导弹系统才具备这样的大射程。格鲁吉亚境内没有这种远程地空导弹系统，而一直向格鲁吉亚输出武器，并支持格鲁吉亚与俄罗斯对抗的乌克兰才是罪魁祸首。

这次Tu-22M3轰炸机被击落事件表明，俄罗斯远程航空兵缺乏对抗“山毛榉”或是S-这类老式地空导弹的技术措施，没有及时发现这类系统的攻击征候。虽然Tu-22M3轰炸机配备了较完善的电子战系统，但是技术指标和性能都已经落后，俄罗斯对这种轰炸机的升级改造工作在年远没有完成。在格鲁吉亚战争中，俄罗斯空军使用这种大航程轰炸机解决山区复杂地形上的侦察打击一体化作战需求问题。在复杂的山地作战中，打击小股地面分队是非常艰巨的任务，这些小股作战分队通常利用复杂地形，只需击毁少量军车阻塞山区公路，并用火力狙击企图打通道路的俄军作业分队，就能够造成俄军整个通道的长时间阻滞。如果伺机袭击行军尾列中的后勤保障车队，将造成重大损失和伤亡，有力地打击俄军在南奥塞梯前方的作战行动。俄军为保障从俄格边境洛克斯基隧道通往南奥塞梯首府茨欣瓦利的山区公路安全，采取航空兵保持空中侦察和警戒，以及地面分队控制道路两侧要隘相结合的防护措施。Tu-22M轰炸机就是执行这种长航时滞空的侦察打击一体化任务，沿洛克斯基隧道至茨欣瓦利公路空域反复巡逻，发现敌情即攻击。8月7日其巡逻区延长到了更西面的阿布哈兹境内。

实际上格鲁吉亚派出的袭击分队多为乌合之众，多数根本没有进抵公路附近地区就望风而逃。但是格鲁吉亚防空部队却成功地击落了执行压制性空中巡逻的Tu-22M3轰炸机。尽管格鲁吉亚防空部队的地空导弹武器系统皆为俄军所熟悉，但是格鲁吉亚一直在乌克兰和以色列的帮助下，不断改进其装备体系，地空导弹系统和防空情报雷达等是升级改造的重点。参加过这项工作的以色列公司人员评价，苏联设计的地空导弹武器系统尽管老化和过时，但是在很多方面有巨大的潜力可挖，通过现代化改造后，其性能足以满足未来的作战要求。善于改进老式装备的以色列人的观点，与俄罗斯军方的观点不谋而合，也正是俄罗斯军方正在努力升级这些老式轰炸机的工作基础。尽管升级改造和配套研制工作在财政困难的时期进展缓慢，但是在年以后大量收获成果。在年至今的叙利亚反恐作战中，俄罗斯的努力终于展现于世，包括远程航空兵的Tu-轰炸机使用巡航导弹从俄罗斯领空打击叙利亚境内的恐怖组织目标，以及Tu-22M3轰炸机进入叙利亚作战等，也使得世界重新看待经历过苏联解体后的低谷又重新振作起来的俄罗斯远程航空兵作战能力。

俄罗斯对Tu-型远程轰炸机的需求，表明了其远程航空兵发展的方向。该型轰炸机是苏联时期研制的最后一代远程战略轰炸机，于年开始研制，年12月19日试飞成功。其可以无需空中加油就能从莫斯科附近机场起飞攻击美国本土，北约称之为“海盗旗”轰炸机。苏联解体前，Tu-轰炸机部署在乌克兰境内，俄罗斯接收了其中5架，但是由于很长一段时间内俄罗斯财政困难，该型飞机使用、维护和保养面临严重的经费问题，一直处于多数封存状态。普京就任俄罗斯总统后，倡导新的国家军事安全学说，决心重振俄军雄风。他上任不久就下令重新启动Tu-远程战略轰炸机生产线，为此年特向喀山飞机制造厂拨款万卢布。科索沃战争爆发后，俄乌关系改善，根据两国天然气债务协议，乌克兰以8架Tu-抵债。这批抵债的飞机中的最后两架于0年抵达俄罗斯。同时期俄罗斯小批量生产改进型的Tu-轰炸机，第一架已在0年5月服役。这样，俄罗斯远程航空兵具备了初步的作战能力。

在普京的新军事学说中，远程航空兵是俄罗斯联邦的快速反应力量，是国家战略预备队。其使命包括承担核打击和常规作战双重使命，Tu-型轰炸机也正是苏联时期军事战略由核战争主导转向更为灵活的核战争与常规战争并重时期的产物，因此配套的武器系统更适应当前和未来的作战形态。该型轰炸机可携带的武器装备包括24枚打击战术点目标的近程空地导弹、各种核炸弹和常规炸弹。此外可携带12枚射程公里的Kh-55亚音速空射巡航导弹，圆概率误差仅为30米。当携带核战斗部的Kh-55巡航导弹时，一个Tu-轰炸机团足以从公里外摧毁个像纽约这样的大城市。

普京下令重启Tu-生产线有两方面的考虑，首先是Tu-95飞机性能指标落后，而且老化严重，急需新型轰炸机替换，而Tu-最初就是作为Tu-95轰炸机的替代项目，因此在当前俄罗斯研制的新一代轰炸机存在财政困难，而且技术风险较高的局面下，重启Tu-轰炸机生产线，并加强配套武器的研制，是费效比最高的途径。俄罗斯现役的大部分Tu-是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初期生产，其间长时间停飞，因此这些飞机的剩余寿命至少可以维持服役到年。

由于俄罗斯远程航空兵计划逐步以Tu-轰炸机取代在役的Tu-95轰炸机，使俄罗斯远程航空兵更新换代能够规避技术风险，并不会导致战略预备队作战能力的下降，这是作为新一代PAK-DA战略轰炸机项目列装之前的过渡。PAK-DA项目由俄罗斯联合飞机公司主持研制，图波列夫设计局、喀山航空制造联合体、别里耶夫设计局等机构都参与研制工作。新一代PAK-DA轰炸机采用隐身技术，配备新型发动机、新型雷达和机载无线电设备，并将配备更加先进的制导武器，因此新技术比例较高，风险和周期长。在过渡时期俄罗斯将主要以包括Tu-在内的现有型号执行灵活的国家战略预备队的使命与任务。

此外PAK-DA项目存在诸多不确定性。虽然时任俄罗斯国防部副部长的波波夫金将军曾指出，“研制第五代战略轰炸机的工作已经列入俄罗斯年前国家武器计划，意味着已经编列研制费用，但是飞机的研制工作将‘平静’而不是加速进行”，“现役的Tu-和Tu-95等型号至少会服役到年前不会落后”，但是俄罗斯军售分析中心副主任弗拉基米尔·什瓦列夫认为“俄罗斯国内飞机工业几乎没有做好这种准备”。俄罗斯战略和技术分析中心副主任安德烈.弗罗洛夫也警告，“PAK-DA项目或许会成为一个对俄国内经济的累赘”，他直白“我们必须承认，俄罗斯不是苏联。年后，对我们的国家来说，完备的核三位一体是个无法承受的负担”。

除经济压力之外，PAK-DA项目还面临着来自政府的压力。年6月，时任俄罗斯副总理迪米特里·罗戈津指出，俄罗斯可能没有必要利用PAK-DA轰炸机取代现役Tu-等轰炸机。负责军工部门的罗戈津称，远程战机并不是俄罗斯战略攻击力量必要的组成部分，“从防空和反导系统的发展水平来看，任何战机都绝不可能靠近敌方目标”，“而防区外投弹又不是非PAK-DA这样的飞机不可”，PAK-DA项目的必要性一直遭到质疑。俄罗斯航空工业此类飞机的设计和批量生产能力也是PAK-DA项目风险所在。基于这种状况，虽然年5月26日俄罗斯塔斯社便报道PAK-DA首架原型机开工并预计将于明年完工，但目前而言，俄罗斯远程航空兵对Tu-飞机的需求仍将持续，极有可能赋予其更多的作战使命，并不会迅速被取代。

本系列往期回顾：

异路殊途——中俄国防装备体系的异同（卷首语）

异路殊途——中俄国防装备体系的异同（1）

异路殊途——中俄国防装备体系的异同（2）

异路殊途——中俄国防装备体系的异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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