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人和蒙古人入侵都未能中断的文化传承
新视角NPF按: 年为哈萨克汗国成立周年纪念。哈萨克斯坦全国为此进行了许多学术活动和相关的纪念活动。该问题是历史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的政治-意识形态问题。哈萨克汗国与今日新独立的哈萨克斯坦国家存在着继承关系。本文试图从哈萨克汗国的国家形态、政权组织形式以及国际关系等方面,论述哈萨克汗国的历史成就及其影响,总结其对于今日哈萨克斯坦国家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作者汉克尔迪·阿布扎诺夫,系哈萨克斯坦瓦利汉诺夫历史学-民族学研究所所长,哈萨克斯坦科学院通讯院士。年8月,在济南召开国际世界历史学科代表大会时,作者将文稿交给译者,并授予全权处理。译者侯艾君,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原题:《哈萨克汗国与世界历史空间——纪念哈萨克汗国成立周年》(上) 一、哈萨克汗国的起源 哈萨克汗国有极为悠久的前史。他是20多个国家和两大帝国——古突厥帝国和大蒙古国——的继承者。在两千多年里,从塞人时代直到金帐汗国,这些国家的各民族都对世界历史运动产生积极影响。 塞人国家的军事艺术高超。塞人(塞种,或称为斯基泰人,汉译本写为“玛撒该塔伊人”——译者注)战士与马其顿亚历山大和居鲁士的英勇作战事迹被写入军事史。据说“他们在双方对峙的情况下相互射箭,很快地在他们的箭全部射完的时候,他们便相互猛冲上来用枪剑之类的武器进行殊死的厮杀。据说,他们便这样地厮杀了很长的一个时候,哪一方面都不想退却。结果是玛撒该塔伊人取得了胜利。波斯的军队大部分都死在了那里,而居鲁士本人也在统治了二十九年之后在这一场战争中战死了”。因此,希腊史学家详细描述了玛撒该塔伊人、萨尔马特人、伊塞顿人等塞人部落及其对自由、独立价值的追求和经济生活,这绝非偶然。在这些史学家的笔下,塞人认为“马儿嘶鸣比最优美的音乐还要动听”。古代突厥人继承了塞人的传统,并创造出伟大的文化——文字。该时期的书面文献包含着关于国家和统治者、国际关系和外交的丰富信息。因此,为了纪念突厥统治者闕特勒和暾欲谷,在石刻铭文中反映了突厥人反抗中国统治的斗争。 自古以来,“大草原”(即欧亚草原)就以其智力天才而自豪。塞人思想家阿纳哈尔西斯有一句非常生动的格言:“希腊人那里,说话的是智者,而主事的是文盲”。这句话深刻地揭示了雅典社会的矛盾。阿里-法拉比、Х.А.亚萨维的名字已经被永远写入世界知识精英的史册。甚至阿拉伯人和蒙古人入侵都未能中断这种文化和国家的传承关系。波斯语词汇“达什提-基布恰克人”在从“大草原”到迷雾的英伦诸岛、到非洲的尼罗河都非常知名。 在我国境内出现过的每个国家的命运都非常独特。这些国家为草原民主制、宽容、经济文化-类型奠定基础,而这些都在后来构成了哈萨克民族国家的本质属性。 二、哈萨克汗国与世界 哈萨克汗国是在世界历史、大陆历史、乃至地区历史上非常复杂的时期形成的。当时的西欧正处在中世纪向近代过渡的时期,开始了文艺复兴。东方民族成为游牧帝国解体的见证人。非洲和美洲出现了殖民地,М.Х.杜拉提写道,“在那些日子里,阿布海尔汗全盘控制了达什提基布恰克人,他还袭击了一些术赤系的苏丹们:加尼别克汗和基莱汗出逃,前往蒙兀儿斯坦。伊桑布哈汗盛情接待了他们,并将蒙兀儿斯坦西部、楚河上的克孜巴希(在今日哈萨克斯坦东南部——译注)交给他们。他们平安到达那里的时候,乌兹别克人的乌鲁斯在阿布海尔汗去世后陷入动乱,出现纷争,多数人都投向基莱汗和加尼别克汗。这样,他们的人数就达到20万人,他们也被称为乌兹别克-哈萨克人。真主最清楚,哈萨克苏丹的统治从年(公元或年)开始,结束于年(公元年或年),哈萨克人完全控制了乌兹别克斯坦大部”。 从哈萨克汗国建立之初,其命运就与世界性事件和周邻国家的命运紧密交织在一起。例如在14-15世纪里,历史进程的核心是金帐汗国和帖木儿国家解体的因素,这些事件显著地改变了欧亚的政治生态,与此同时在欧亚大陆还出现了一些新的国家,其中最重要的是诺盖帐、游牧的乌兹别克人国家、喀山汗国和阿斯特拉罕汗国、蒙兀儿斯坦,这些国家相互之间并非友善。同时,这些国家都不同程度地波及哈萨克汗国。杜拉提证实,以基莱汗、加尼别克汗为一方,阿布海尔汗为另一方,双方的敌意由来已久。因此,阿布海尔汗的子女们对蒙兀儿诸汗敌意很深,而蒙兀儿诸汗也总是撇开基莱汗和加尼别克汗,单独行事。 战争始终是解决国家间问题的最通行的办法。15到18世纪的所有波斯语或突厥语著作中都充斥着对军事冲突的描述。许多大汗在战场上倒下了。例如,阿施塔尔汗人与塔乌凯勒汗(-在位)的军队作战近一个月,双方进行肉搏。《基布恰克人史》中说,“有一次,塔乌凯勒汗夜间发起袭击,发生了激烈战斗。塔乌凯勒汗受了重伤,因为这次受伤,塔乌凯勒汗去了亡灵的世界”。 早期的哈萨克统治者及其继承人都密切 为了维护国家安全,哈萨克汗国推行了多元的外交政策。广泛利用了敌国的矛盾和内讧、以及王朝联姻、外交使团和制胜战争的机会。哈萨克民族及其统治者有值得自豪的、也有为之担心的和为之捍卫的。大草原有发展畜牧业和农业、手工业、商业的全部条件,也有合理生活和劳动的全部条件。《阿布海尔汗历史》中指出,还在哈萨克汗国建立之前,“达什提-基布恰克已是天界嫉妒的对象”。“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包括赛音汗的宝座所在地,所到之处,空气和水都非常美妙宜人,异于其他地区”。哈菲兹-塔内什多次强调了阿布达拉汗对乌雷套及其周边地区的印象:“在这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其高山连鸟儿都难以飞越,其平原风儿都无力刮过,汗看见了一座山,高耸入云,还发现一块巨石,撕开天幕…其顶端的高度难以想象…要登顶的想法毫无意义。山腰点缀了一些高大无比的石头,宛如双子座的璀璨星星一般。山顶则点缀了各色石头编织的桂冠。山脚下延伸着广袤的谷地,河谷有许多活水,大量的河流,无数的树木,到处都是美丽的草丛,无比可爱的草场。就如瑰丽的天国花园,如树叶般不计其数的、绚丽绽放的鲜花”。 因此,汗国需要强大而可靠的盟友。奥斯曼帝国被寄予厚望。哈萨克诸汗希望得到土耳其帝国的支持和援助并非没有理由:首先,双方都清楚地意识到了相同的突厥人起源;其次,共同的宗教信仰提供了合作的机会;其三,双方的一些盘算是基于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帝国的矛盾。在这方面,哈萨克统治者给土耳其苏丹艾哈迈德三世的信函具有重大历史价值——该信多半写于年俄罗斯和土耳其签署和约之后。信函的开头是对土耳其国家及其统治者的赞颂:“两圣城(麦加和麦地那)的仆人,权力和无畏,强大和公正,荣誉和仁慈都属于你,统治陆地和海洋的大汗,汗中之汗,苏丹艾哈迈德汗,用您的光荣,和平、和谐,用心纯一的无限信仰,因对待信仰纯洁专一而成为真诚的信仰庇护者,成为伟大的统治王朝和高贵的奥斯曼汗被推举和称颂的后人”。然后强调了哈萨克汗国的立场和共同的宗教信仰:“您的真诚朋友,端坐在塔什干的阿芙拉夏布的宝座上。与自己的臣民和属地在一起,如突厥斯坦、安集延、赛拉姆、卡拉卡尔帕克人等民族,早晨和傍晚,我们都满心愉快地祷告,升起教法的旗帜。”之后道出实质:“我国与莫斯科国家之间有一块领地,称为阿卡-阿史塔克,居民都是逊尼派。此前,当这块领地处于分裂状态的时候,被莫斯科用武力侵占。之后他们就成为莫斯科的臣民,并向其缴纳赋税(巴吉)。现在,这些人民对莫斯科非常害怕,被穆斯林信仰所鼓舞,带着自己的军队和旗帜移居到我们这里。如果您援助我们,我们就可以从异教徒(卡菲尔)那里夺取这块领地上的八座城市。如果我们协同行动,我们就可以毁灭莫斯科的这些领地”。 但是,哈萨克-土耳其同盟最终并未达成。 如果看表面特征,15世纪、甚至16世纪的西欧都尚未进入哈萨克汗国的生活。但是,席卷英国、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物质生产领域的深刻变化以及地理大发现展示了巨大的经济机遇和旧大陆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无可置疑的优势。欧洲人对美洲和非洲的殖民化进程让人明白:等待那些经济和军事-技术方面衰弱的民族和国家是什么前景。世界历史空间充斥着残酷的竞争性斗争,征服他国领土成为平常事,没有人受到谴责,而是错在那些待宰的羔羊。 甚至成功的西方列强的历史道路也并不平衡。对于15-17世纪的欧洲来说,较为典型的特点是:曾经强大的国家衰落而出现了一些新的帝国。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帝国在哈萨克民族和国家的历史上产生了不容低估的作用。例如,按照《世界史》(年俄罗斯科学院通史所出版)的作者的观点,曾经于15世纪盛极一时的西班牙,到了17世纪末已经不再觊觎强国的地位,开始重建自己的外交政策,只是试图保住自己在欧洲和海外的广阔领地。国家陷入分裂,连续战败摧毁了其威望。而英帝国则如旭日东升。 但是,应该将衰落和危机引起的困难与成长带来的困难区分开来。到塔乌凯勒汗去世(年)之前,哈萨克汗国如法国、英国和俄国一样,首先面临的是人口、领土、经济、外交、军事性增长带来的困难。在智识界,这些困难并不总是得到应有的对待。 杜拉提写道,在16世纪,“布依达什汗的时代,哈萨克人(总共)只剩下2万人。到年(公元年或年)布依达什汗去世后,哈萨克人就完全没有了④”。显然,缺乏客观信息令作者陷入迷途。哈萨克人及其汗国并未从历史舞台上消失。相反,哈萨克汗国进一步加强了自己的国际联系、民族传统和特征:哈萨克民族及其语言、文化已经形成——萨尔吉兹-哲拉乌(-)的作品就是最好的证明。哲拉乌流传至今的诗作中提及巴赫恰萨赖、克里米亚和诺盖帐,歌颂了伊斯兰宗教的价值观以及许多勇士和巴依的功勋。作者号召同时代人要和平、和谐相处,主张扩大国际联系。这是其一。其次,在16世纪二三十年代,哲迪苏不再是蒙兀儿斯坦的一部分,哈萨克诸汗在此地确立了政权,并将政权延及吉尔吉斯人。17世纪的一部著作中说:在其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塔希尔汗)开始统治吉尔吉斯人各部,并在该族之中逗留,直到希望他死的人对他善意地说:请到永恒之宫殿吧!布依达什汗(-年在位)巩固了塔希尔汗的外交成就。 大草原永远对外部世界开放。尽管大丝绸之路走向衰落,汗国与中亚、前亚、阿拉伯半岛、中国、印度、俄国、欧洲商贸界的政治和经贸关系仍未中断。塔希尔汗(-)、哈克纳扎尔(-)、塔乌凯勒汗(-)、叶西姆汗(-/年在位,此后于或到年在位)都在不同年份都与蒙兀儿斯坦、诺盖帐、马维兰纳赫尔、莫斯科公国、喀尔玛克人进行了异常复杂的谈判,解决领土问题、盟友关系、商贸关系等等④。同时也发生了精神文化、价值观的交流。拉施德《史集》详细描述了东突厥斯坦、印度、西藏、巴达赫尚、克什米尔的日常生活、传统、经济、气候,这些地方经常有一些具有哈萨克人精神特质的人士。《史集》的一些信息有助于我们得出上述结论。 留存下来的统治精英的往来文书(信函的接收人标记为许多国家的高官)、以及在接待外国贵宾时的外交规则和礼仪都能够证实哈萨克汗国早已融入国际关系体系。例如,杜拉提这样还原卡西姆汗(-在位)和苏丹赛义德汗会晤时的情景:那时卡西姆汗的年龄已经六十开外,已近七旬,赛义德汗正值壮年,三十岁上下。卡西姆汗请求赛义德汗谅解,因为年迈不能亲往迎接,吩咐三四十位术赤家族的苏丹(其中一些也已五六十岁,如加尼施汗、塔尼施汗、穆玛施汗、江-海达尔苏丹、卡利施苏丹)跪倒在汗的面前,欢迎大汗的到来。加尼施汗和塔尼施汗跪倒时,赛义德苏丹赶紧站起来;而其他苏丹跪倒时,汗便坐在那里致意。 哈萨克统治者及其随从在访问外国的时候受到尊重和礼遇。哈菲兹-塔内什(17世纪)在其著作《胜利书》(?Шарафнаме-ийшахи?)中描述了昔盖汗(-年在位)与昔班尼汗的后人阿布达拉汗的谈判情形:“昔盖汗多年里就是草原和沙漠的统治者,久已是陛下(阿布达拉汗)的支持者。昔盖汗与塔乌凯勒汗等诸子抵达阿布达拉汗的宫殿,俨如土星的最里层一般。经由贵戚的引导,他有幸会晤了公正的大汗。陛下以其仁慈和大度,展示出对昔盖汗的尊敬和至诚。阿布达拉汗对昔盖汗极尽尊崇,并把霍毡的一块地给他。他还给昔盖汗善意的建议,答应提供忠实援助,并设下皇宴”。 对15-17世纪的成功国家的经验和历史的研究证明,成功往往降临这样的国家:统治者及其通过的法律都充满向上、向着未来的精神,国家管理和机构不断完善。路易十四(-年)开启了法国绝对君主制的辉煌时期,被称为“太阳王”;《权利法案》奠定了英国立宪君主制的法律基础,被称为“光荣革命”(年);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组建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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