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问题很绕脑,不建议不爱动脑筋的人阅读。

#哲学#

中国人如果不革新自己的传统观念,是没有办法真正走进“哲学世界”。很多人都会去追问:哲学是什么?哲学有什么用?第一个问题勉强可以看作是“外行问路”,但是第二个问题却是一种很荒唐的问法。

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的存在,并非都是为了实现某些价值而存在的,尤其是对于人的主观价值判断。而“有没有用”?以及“有什么用”?这都是很显然的价值判断。它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主体”,即“对谁有用”?或者是“对谁产生什么作用”?

如果从逻辑上可以察觉到这个“主体”的存在,那么自然就可以认识到这个问题的荒谬之处了。如果你问的是,学哲学对你自己有什么?那我哪里知道,每个人的诉求都是不一样的。对我个人的意义,恐怕也不能对等对你个人的意义吧?

那么“哲学”有没有一个普遍性的价值?一个普遍性的作用?即放大“主体对象”,有个体换成集体,讨论哲学对人类有什么用?这个问题只怕也是不合理的,时至今日,有没有在“哲学“定义上,达成共识还是个大问题。不了解究竟什么是哲学?又如何谈及哲学的普遍意义呢?

关于“哲学”的定义有很多,这是哲学家们比较爱干事的事情之一。并不是说他们自己喜欢重新定义概念,而是他们在著书立说的时候,要告诉一下读者,他们是在什么范围内讨论“哲学”这个概念。如果读者粗心大意不在意这个问题的话,很容易读书都迷糊了,都是“哲学”为什么这个人讲的跟那个人讲的不一样?这是因为他们采取的自己下定义的方法,来规定了自己所谈的哲学,只是这层意思,而不涉及另外一个人所讲的那层意思。

柏拉图说:“thauma”(惊奇)是哲学家的标志,它是哲学的开端。这个词可以对标汉语的“好奇心”,对一切自然未知充满诧异,充满好奇心,然后去探索它们,哲学便由此展开。而在哲学意义问题上,柏拉图认为“哲学就是联系死亡”,它把死亡问题作为哲学意义的归属。

亚里士多德说:求知是所有人的本性。这是接着柏拉图的观点继续阐述,从身边事情到宇宙太空,一个有惊奇心的人,会自然地产生困惑,进一步觉得自己的无知,从而产生哲学。他进一步提出哲学产生是三个必要条件:其一,惊异;其二,闲暇;其三,自由。

黑格尔则说:哲学是一种特殊的思维运动,哲学是对绝对的追求。人生许多事情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是未知的,而哲学需要追求的是确定性,是一种“绝对”,或者或是“万古常在”,或者说是“放诸四海而皆准”。总之,哲学的对象,是绝对的化身。

罗素说:哲学是介乎神学和科学之间的学问。他把追求“绝对”的事情交给了科学,而把面对不确定性的问题留给了哲学。一种科学无法确定,又不能依赖于神学权威,只能付诸理性。这就是把“哲学”放在科学和神学之间的意义。

诺瓦利斯说:哲学是全部科学之母。如果说罗素是讨论三者分离,那么诺瓦利斯则主张三者作用的合一。哲学跟科学的合一,即用哲学来指导科学理论的发展。哲学跟神学的合一,即用哲学来作为精神家园的归宿。哲学既要发挥科学的作用,又要发挥神学的作用。

如上都是外国哲学家对“哲学”的见解,另外中国哲学史开山立派的两位大师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胡适说:“凡研究人生切要的问题,从根本上着想,要寻一个根本的解决:这种学问,叫做哲学。冯友兰说:“就是对于人生的有系统地反思思想”。我们很容易看到,这是相当具有中国风味的解读:一切哲学,都是人生哲学。

那么再回去看“哲学又什么用”问题,是不是觉得更荒唐了?哲学本身都不具备普遍性的定义,每个哲学家,不过是在自己定义下的“哲学范畴”中,讨论其概念所包含内容的具体意义。并没有一个普遍性的“哲学”存在,又怎么会有“普遍”意义存在?

那么这个问题的正确问法,只能再改改:具体的某一种哲学,具体有哪些作用?这下就好办多了,比如马克思主义对哲学的定义是“系统化、理论化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那么其定义下的哲学作用就是:指导人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理论工具。

这就完了吗?我们似乎还没追溯到哲学发源地。哲学的希腊文是Φιλοσοφα,英文是Philosophy,是“爱智慧”的意思。然而这种“爱智慧”,跟国人常常谈到的“人生智慧”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这也是开篇命题,如果国人不革新自己的传统观念,是没办法走入哲学世界的。

在古希腊人看来,“智慧”其实就是“知识”的代名词,“爱知识”大概是不太好听。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知识”是自由的,这个“知识”,恐怕又不是中国人所理解的那个“知识”。你可以把它看作是“真理”,不以任何条件为条件,不以任何依据为依据,不管人们知道还是不知道,它总是自由、自在。

这种追求真理的过程,被看作是“爱智慧”。其更深层次的内涵在于“对自由的追求”。而这里的“自由”,又不是国人理解的言论自由或者是行为自由。只有“自在之物”,才能是“自由”的。而自在之物是自己存在,不以任何事物为前提的。对自在之物的追求,即是对知识的追求,又是对自由的最求,同时还是一种精神的升华。

自由是高尚的,不自由是卑微的。如果一个事物被认为有作用,又价值,有意义。那么它就是不自由的,它只能受制于那个赋予其价值、作用、意义的“主体”,它就不是自在之物。这么一个东西,是不值得哲学去追求的,更谈不上是“爱智慧”。哲学是一门关乎自由的学问,如果它有什么用的话,那就不自由了。一个不自由的学问,又如何自由地追求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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